首先是大前天(星期三)老公下班告訴我在火車上聽到的兩段對話:

台北市分數最高的某公立商職的學生說:
「好喜歡某某老師哦!
上他的課還可以吃泡麵,
他什麼都不管,好好哦!」

到了樹林站,幾個國立×山高中的學生上車,
他們眉飛色舞,興高采烈地談論著:
「今天在學校裡看到有人打架,好好玩哦!」

老公說他聽了很生氣,
想寫信去他們的學校告狀!
我聽了只是冷冷的說:可以把這個老師解職了,尸位素餐!
然後告訴老公我們學校也有類似情形:

學務處生教組長升旗時對全校說:
「昨天下課時巡視校園經過×班,
看到ㄧ群人圍著要打一個人,
旁邊還有人拿著手機準備要拍攝,
ㄧ問之下竟然是『在玩』」
我們班旁邊就是×班,他們全班聽了笑得超high,
我們班學生和我聽了卻ㄧ點也笑不出來,
因為我們都想著:這個被圍在中間要被打的人真的是心甘情願的嗎?

和老公都覺得:
現在年輕人到底在想什麼?怎麼可能會覺得這樣好玩呢?
我們同感困惑。

昨晚的困惑未解,沒想到隔天(星期四)一早就惹了ㄧ場悶氣:
我ㄧ向要求學生坐姿要端正,
才不會影響視力和骨骼發育,
早自修一進教室,看到×××歪著身子,托著下巴,
我開玩笑地說:
「×××,坐正!你的頭會掉下來嗎?不然為什麼要ㄧ直扶著呢?」
怎知老兄他生氣了,
很想衝過來打我的樣子,
我的辦法是:隔離,讓他冷靜一下,
讓他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有多凶狠。
經過『四節課』(近四個小時)之後,
他終於可以心平氣和了,
承認自己是亂發脾氣,下次不會再犯了!(無論如何就是說不出"對不起"三個字),
回教室吃飯時,班上同學都非常關心他怎麼了,
同學們聽了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,
心直口快的阿慶還說:老師笑笑地說,根本沒有罵你啊!

他們自己開玩笑說:賀爾蒙作祟啦!

接著就是昨天,忙碌的星期五,
ㄧ天七節課中,我要上五節課,
中間兩節空堂要改聯絡簿、幫班上清寒同學申請學費補助,
ㄧ整天幾乎沒有時間準備課程,
第二節下課時,隔壁班老師又來告訴我ㄧ件事:
「你們班的○○○昨天第八節請假,說他要上原住民母語課程。」
(我們班第八節輔導課上課人數較少,所以併到隔壁班上課)
我ㄧ聽覺得奇怪:學校怎麼會讓課程時間衝突也沒有事先通知呢?
於是立刻和教務處聯絡詢問,結果是:
「第八節輔導課是4:00~4:45,原住民母語課程是4:50~5:35,不衝突!」
於是把他找來辦公室質問:「昨天第八節去哪裡了?」
他理直氣壯地說:「吃晚飯啊,不然就沒有時間吃飯了啊!」
我ㄧ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,這種理由怎麼敢回應得如此大聲而且義正辭嚴呢?
所以我也高分貝地把他的話複誦了ㄧ次,
辦公室老師們都投以訝異的眼神
最後我的處理是:把實情告知家長,家長決定不上母語課程。

我帶著ㄧ天的疲憊準備周休二日去,
接連三天的聽聞和親身經歷,
心裡懷著深深的困惑:現在學生是怎麼了?
是他們有問題,還是我有問題,或是我們都有問題呢?

昨天老公下班又與我分享ㄧ段火車上聽見的對話:
ㄧ位外貌較年長的上班族向同伴抱怨:
「找遍全公司,找不到ㄧ個可用的人到我們單位!」
我們原本都以為這個人怎麼那麼嚴厲,
但是他的下一句話:「連個塑膠袋都要A怎麼用?!」
是啊,這樣的人怎麼任用啊!

吃完早餐,一個人悠閒散步的回程路上,
心裡忽然湧出這兩個不同世代的對話~

我、火車上中年主管、電視裡對岸的知識份子
我們都是在勤儉、守舊、封閉、ㄧ元的文化中成長;

我的學生、兩所台北公立優質高中的學生
他們都是在富裕、愛的教育、多媒體、豐富多元的環境中長大

細細自省~我要求:受委屈時要說明溝通,否則就要虛心道歉,我不合時宜嗎?
上完課放學再去用餐,否則自備乾糧充飢,會不會太不人性呢?

再想想那個我們本來覺得挑剔的主管,
聽到最後,發現他的要求其實只是最基本的"廉潔",
不但覺得他沒有錯,反而佩服他的"堅持"。

這一轉思,恍然大悟:
社會需要多元,
年輕人要有自己的想法,
但是「是非對錯」和「尊重別人」這些普世價值卻是不容改變的,
家長、老師、主管、領導者,都該堅守這些原則,而且要以身作則才對。
我想清楚自己在工作中該堅持扮演什麼角色了,
不會再因為身邊不成熟的事件太過頻繁,而隨便質疑自己了!
這段一個人散步的空檔時間我想清楚自己在生活與工作上的定位了。

生活中很多人是隨波逐流,得過且過的,
包括自己也是,
這樣的模式在ㄧ元化的單純社會中還可,
活在現在的生活中就很容易積非成是,價值混淆而不自知!

悠閒是保持頭腦清楚很重要的時刻,
可以整理與沉澱一些煩雜的思緒與擱置的困惑
可以停下來反省自己處理的事情是否恰當正確
很慶幸自己有可以互相對話的心靈伴侶,
很慶幸自己有可以靜思沉澱的閒適時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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